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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詩歌《偶然》原文及賞析
無論是在學(xué)校還是在社會中,大家最不陌生的就是詩歌了吧,詩歌富于音樂美,語句一般分行排列,注重結(jié)構(gòu)形式的美。那什么樣的詩歌才是好的詩歌呢?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徐志摩詩歌《偶然》原文及賞析,歡迎閱讀與收藏。
偶然
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zhuǎn)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創(chuàng)作背景
此詩寫于1926年5月,乃是詩人徐志摩初遇林徽因于倫敦時所寫,昔時徐志摩偶識林徽因,燃起愛情之火、詩作之靈感,一揮而就有此佳作。初載于同年5月27日《晨報副刊詩鐫》第9期,署名志摩。這也是徐志摩和陸小曼合寫的劇本《卞昆岡》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詞。
文學(xué)賞析:對人生的吶喊,對愛與美的追求
徐志摩的《偶然》這首詩作于1926年5月,初載同年5月27日《晨報副刊詩鐫》第9期,署名志摩。詩人運用多種意像將自己的人生歷程融入于此,表明詩人人生中經(jīng)歷了太多的偶然,將偶然形象化,不僅充滿情趣意味,還給讀者留下了足夠的想像空間。無數(shù)次偶然,無數(shù)次坎坷,無數(shù)次邂逅,似乎都顯得如此平常,不必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記得也好,你忘掉構(gòu)成詩人的態(tài)度。他與張幼儀的結(jié)合是偶然,與林徽因的戀情是偶然,與陸小曼的風(fēng)波也是偶然;他學(xué)習(xí)金融是偶然,傾心康橋是偶然,飛機失事更是偶然。這些偶然就像一根穿線的珠子。
詩句開始以“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比喻自己,表明詩人在天涯海角肆意飄忽卻高潔不俗,直喻自己為下文作了鋪墊,突然一轉(zhuǎn)意“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給人一種舒緩氣勢卻又耐人尋味,兩人偶然的相遇就好比云與水的相遇,但都是虛幻的,短暫的相遇更能使其產(chǎn)生了距離的美感,卻最終還是曇花一現(xiàn)。特別是“波心”的“心”字的用得恰到好處,意在表明及時再多么的投入和緣分或許也只是一個偶然罷了。雖然人生中充滿著偶然,但我們卻不能停止自己的腳步繼續(xù)等待,唯有追求的永恒。正因為這次相遇只是一個偶然,所以接著說明對方應(yīng)該持有的態(tài)度:你不必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這就借景抒情,充滿著人生哲理,是人生中很平常的事了,更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同時也表明詩人的坦誠,這也只是在轉(zhuǎn)瞬間消滅的蹤影。
詩歌第一節(jié)運用了“天空”,“云”,“水波”等形象的實物比喻使詩歌更加生動,形象,天空的一片云投影在波心也反應(yīng)出詩人的內(nèi)心活動以及心里特征,表明其愛與美的追求。還運用了“投影”,“消滅”兩個動詞更顯示出其偶然的因果關(guān)系,投影是虛幻的就必將導(dǎo)致徹底消滅,最終從偶然相遇轉(zhuǎn)化到消滅了的蹤影,蹤影又與投影形成對應(yīng)關(guān)系。另外詩人將詩歌中的主人公“你”和“我”也清楚的表現(xiàn)出來了,說明“你”和“我”的兩個主體之間存在必然的聯(lián)系,雖然在這個聯(lián)系中存在感情的依托,但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這里起到一個波浪轉(zhuǎn)折的作用,意在表明雖然是偶然與你相遇似乎還是比較融入但卻因為最終蹤影的消滅,所以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最后說明其原因。而在“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中存在著更進一步的關(guān)系,訝異沒有必要,歡喜更沒有必要,中間用一個“更”字聯(lián)結(jié)恰到好處,說明詩人一再壓抑自己的興奮而還在奉勸對方不要訝異和歡喜過早了,表明詩人明白自己的人生處境而不想傷害對方,因為“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同時可以看出人生不是又自己可以主宰的,任何美好的事物都要受到各種外界因素的制約和影響,既然是偶然的事物就一定是轉(zhuǎn)瞬間的事物,我們一定要加倍珍惜這個事物。
詩歌第二節(jié)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將你我兩個主體同時拉在一起,在黑夜的背景下,在海的渲染下,“你”的突然出現(xiàn),似乎讓我在黑夜的海上不再孤單不再寂寞,“你”的出現(xiàn)更使我獲得了感情的寄托。但即使是這樣,卻我們只是人生旅途中的匆匆過客,因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在這種偶然的必然情況下發(fā)生的相遇,就像一次上帝的眷顧,情劇中的故意情節(jié),在同樣甘受寂寞孤獨的相遇最終還是會因為我們彼此的方向不同而彼此錯過,說明在人生方向上的選擇往往是充滿著戲劇化的,是不會永恒的。在此處戲劇化的安排一個與我相對應(yīng)的主體的你,說明詩人對愛情等的追求和向往,但因為選擇的方向不同我們彼此擦肩而過,或許彼此留下了一個會心的微笑甚至在彼此留戀著對方,但終究在黑夜的海上的背景下因為方向的選擇而錯失美好的事物無可奈何,頓時詩人一種失落的情感流露在心間,最后奉勸自己:“你記得也好,你忘掉”,這里起到一種安慰自己的作用,告誡一種人生哲理:很多時候何曾不只退一步想呢?同時承接上文“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詩歌第二節(jié)運用了“黑夜”,“!,“光亮”等形象的實物比喻使詩歌更加生動,具體。也運用了“相遇”,“交會”等相對應(yīng)的動詞,直接承第一個情節(jié)將第二個情節(jié)拉得更近,由云與水的遠距離直接轉(zhuǎn)入你與我的近距離,由白天轉(zhuǎn)入黑夜,由水波轉(zhuǎn)為海,完全是上一個情節(jié)的更進一步升華。你我即使距離再近或許也因為外部的因素而阻止我們的繼續(xù)相遇,在人生茫茫無邊的大海上,即使情節(jié)安排得再好,環(huán)境安排得再好,心與心的艱難交融也最終成為一個泡影,消失在大海深處。我們都有屬于自己的方向,在偶然相遇中互放的光亮也只是一時的不是永恒的事物,因此詩人告誡自己不要盲目回憶過去,要趕快走出陰影,記得也好,你忘掉,這里也是詩人的感情變化條件,中間用一個“最”字聯(lián)結(jié),說明詩人以信心的態(tài)度渴望走出人生的低谷奉勸自己要忘記掉偶然的事物而迎接新的曙光,這是現(xiàn)實的無奈,人生的無奈。面對“記得”與“忘掉”的兩難選擇,選擇了后者,人生何不是如此呢?
通過詩歌的全文不難讀出所描述出的兩個情景,語言生動,形式完美,情節(jié)波浪起伏,給人以無窮的想像空間。詩歌前后兩節(jié)相互對應(yīng),讀起來朗朗上口,耐人尋味。從表面上去看是一首愛情詩歌,仔細去品讀,卻更加有味,給人越讀越有味的感覺,蘊涵了深層的人生哲理和人生感悟,不乏一篇經(jīng)典名作。新月詩人陳夢家也認為:“《偶然》等幾首詩,劃開了他前后兩期的鴻溝,他抹去了以前的火氣,用整齊柔麗清爽的詩句,來寫那微妙的靈魂的秘密!蓖瑫r將平常熟悉的意象穿插于整首詩歌中并將詩歌的兩個主人公融入到意境中,仿佛一部戲劇片,給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覺。詩人采用兩兩對的事物將其矛盾化,可謂匠心獨運的寫作手法將其動靜結(jié)合。偶然的相遇或不再來臨,但我們是否應(yīng)該懂得更加珍惜美好的時光,隨著詩人感情的變化無不表現(xiàn)和諧之美。隨著我們對新事物的認識,感悟也會隨著逐漸加深,因為人總是在不斷認識實踐中前進的。
仰望星空,天空還是原來的天空,但是因為我們的命運不完全由自己掌握,在充滿挫折中總是遇到或多或少的偶然,既然是偶然,但我們必須得意識到最終的結(jié)果,清楚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不管是天空的一片云還是黑夜的海上,在不傷害對方的同時還要奉勸自己,在奉勸對方的同時還要看到自己的方向,何不在得不到的情況下忘掉呢,畢竟彼此的交會也留下過光亮。
在貧困黑暗的時代里,詩人的偶然何不是一種對人生的吶喊,對愛與美的追求,抒寫著詩人的靈魂空間。在吶喊與追求的路上,難道不是苦苦掙扎的路嗎?
賞析:
徐志摩這首《偶然》,很可能僅僅是一首情詩,是寫給一位偶然相愛一場而后又天各一方的情人的。不過,這首詩的意象已超越了它自身。我們完全可以把此詩看作是人生的感嘆曲。人生的路途上,有著多少偶然的交會,又有多少美好的東西,僅僅是偶然的交會,永不重復(fù)。無論是纏綿的親情,還是動人的友誼,無論是偉大的母愛,還是純真的童心,無論是大街上會心的一笑,還是旅途中傾心的三言兩語,都往往是曇花一現(xiàn),了無蹤影。那些消逝了的美,那些消逝的愛,又有多少能夠重新降臨。時間的魔鬼帶走了一切。對于天空中的云影偶爾閃現(xiàn)在波心,實在是“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备螞r在人生茫茫無邊的大海上,心與心之間有時即使跋涉無窮的時日,也無法到達彼岸。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方向,我們偶然地相遇,又將匆匆地分別,永無再見的希望。那些相遇時互放的“光亮”,那些相遇時互相傾注的情意,“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徐志摩在這樣短短的小詩中,用了那么單純的意境,那么謹嚴的格式,那么簡明的旋律,點化出一個朦朧而晶瑩,小巧而無垠的世界。我們漫步在這個世界之中,生發(fā)出多少人生的慨嘆,多少往事的追懷,多少往事的回味,……但,并不如泣如訴,更不呼天搶地。我們只是緩緩而有點沉重地漫步,偶爾抬頭仰望,透過葡萄架或深藍的云彩,恰有一朵流星飛逝而過,我們心中,升起了縷縷淡淡的哀傷。但仍然漫步,那緩緩而又有點沉重的足音,如一個“永恒”,駐留在夜的天空。
不失輕盈,不失飄逸,卻總是掩飾不住現(xiàn)實的悲傷,情感深處隱伏著一絲淡淡的失落。詩人對于美,對于人生,并不是看得可有可無的,而是懷著深深的眷戀,執(zhí)著的追求,只是“美”抑或人生的其他,都像天空中的云影,黑夜海上的光亮,在瞬間都無影無蹤。他有憧憬,同時又無法擺脫一絲淡淡的哀傷。“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似乎達觀,超脫。但在審美心理上,卻并非如此,“最好你忘掉”,其實是最不能忘掉。沒有一點超脫,沒有一點可有可無。有的是現(xiàn)實的哀傷,是一個真實的人,執(zhí)著于生活的人,執(zhí)著于理想的人,在屢遭失意中唱出的歌。憧憬與絕望,悲哀與瀟灑,奇妙地交織在一起。是一個純詩人的哀感。他的瀟灑與飄逸,也多半是他為了追求典雅的美,節(jié)制自己的感情而來的。
徐志摩處在一個貧困的國度最黑暗的年代,他滿懷著“美”的希望,在時代的夾縫中苦苦追尋著理想的光芒,但都如海灘上的鮮花,一朵朵在瞬間枯萎。他的歌喉,在“生活的陰影”逼迫下,最后變得暗啞、干澀。即使早期一些詩,如“我不知道風(fēng)在哪一個方向吹”等,雖然那么輕柔,那么飄逸,但仔細體味,也無不讓人感傷。寫于1926年的《偶然》,也是一樣,詩的深層信息中蕩漾著淡淡的哀傷。詩人無意投身時代火熱的斗爭,也無意于表現(xiàn)所謂的“時代本質(zhì)”,但時代的苦難,也同樣曲曲折折地映射在一個真純詩人的心靈深處。
徐志摩
徐志摩(1897年1月15日-1931年11月19日),原名章垿[xù],字槱[yǒu]森,留學(xué)美國時改名志摩。曾用過的筆名有南湖、詩哲、海谷、谷等。浙江海寧硤石人(今嘉興市海寧市硤石街道人),中國現(xiàn)代詩人、作家、散文家、新月派詩人、新月詩社成員、景星學(xué)社社員。
1915年畢業(yè)于杭州一中,先后就讀于上海滬江大學(xué)、天津北洋大學(xué)和北京大學(xué)。 1918年赴美國克拉克大學(xué)學(xué)習(xí)銀行學(xué)。十個月即告畢業(yè),獲學(xué)士學(xué)位,得一等榮譽獎。同年,轉(zhuǎn)入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xué)的研究院,進經(jīng)濟系[1]。1921年赴英國留學(xué),入劍橋大學(xué)當特別生,研究政治經(jīng)濟學(xué)。在劍橋兩年深受西方教育的熏陶及歐美浪漫主義和唯美派詩人的影響。奠定其浪漫主義詩風(fēng)。1923年成立新月社。1924年任北京大學(xué)教授。1926年任光華大學(xué)、大夏大學(xué)和南京大學(xué)教授。1930年辭去了上海和南京的職務(wù),應(yīng)胡適之邀,再度任北京大學(xué)教授,兼北京女子師范大學(xué)教授。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搭乘“濟南號”郵政飛機北上,途中因大霧彌漫,飛機觸山,不幸罹難。代表作品有《再別康橋》《翡冷翠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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